第四十章 少女偏做少年样

“有船来了！你快走吧，我不想再看见你了！”这是姓孙的第一次想赶小武走，他现在看见小武就浑身难受，全身上下躁动不安，想打人的冲动总觉得要压不住了。

小武没有矫情，道了别就转身上船。

“一颗灵石，或者等价的东西。”

有人站在艞板上相阻，一个老船油子扯着嗓门喊道。

码头上一堆人，听到这句话时，有些人顿时大叫起来：“你们比别家怎么贵了一倍不止，小心我们告发你们船行！”

“凭我们船大，船快，安全，服务周到！你们愿意哪告就去哪告。没钱的一边去，等便宜的船吧！忘了说了，这几日，恐怕这水上不会有别家的船了。”

那船确实大，有三十余丈，分了好些层，小武甚至看到有年轻的姑娘在顶层跳舞喧闹。其他的船与这艘比起来，当真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。

不过水路上危险没有太多，安全什么的大家当作笑谈，这东西还是要看船家的对水路是否熟悉。不少人离开队伍，他们不想当冤大头。

有人离开，自然也有人愿意登船。

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走了上去：“这位老哥，我是生意人，灵石接触不到。这里有一千两银票，老哥通融一下。”

“去去去，我们家的规矩就是不收银票。走开走开！”船油子准备将那人赶到一边。

“老哥我求求你了！”

“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！”船油子瞪着眼，那中年人不由缩了缩脑袋，狼狈离去。

一时间码头上的人议论纷纷，不过很快就有人交了一颗灵石，昂着脑袋进了船舱。

有人领头，立刻有人跟上，码头上准备搭船的人自发排起了队，小武也站在其中。

这时，后方传来一阵骚动。

“前面的人都闪开，这船，我陈羽宁包了！”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，很是张狂。

前面的人顿时嘈杂起来。

“陈羽宁来了！”

“是丹中小王啊，别挡我，我要看看丹中小王什么样！”

“难得见他出门，这是要去哪？”

“别挤我！我还没看到呢！”

……

一群人围在一起，一队穿着黑甲的卫兵把众人强行分开，一个浊世佳公子身着白衣，手持白扇缓步而来，好一个陈羽宁，面如冠玉，举止文雅，玉树临风，仪表堂堂，面庞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白，当真好生俊俏。

小武站在黑甲身后，透过人群间隙看了一眼，就不再看去。这个陈羽宁比起自己差远了，不提自己，哪怕与上官正天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如，真不知道哪来如此大的名声。

小武唇红齿白，目若朗星，非是他自恋，他本身就无比俊俏，只是为了躲避云龙教的眼线，刻意把脸涂了起来，看起来脏兮兮的。

“哇，陈公子好迷人啊。陈公子看这里！”

“陈公子！这是我在灵缘寺求的平安符，还请收下！”

“陈公子，我想嫁给你！”

一群少女春心荡漾，怎奈何黑甲相阻，不能前进一步。而那陈公子也只是微笑对着四周看了一眼，没有说话，就向着那大船行去。

他走到那个船油子面前问道：“这船包下来多少灵石，你尽管说！”

那个船油子急忙作揖，欠着身子道：“陈公子，不是小的想驳你的面子，而是家里头规矩多，陈公子大量，莫要难为小人啊！”

“不碍事，我知你们千船家的规矩。这样吧，我只要最顶一层，应该没有问题吧？”陈羽宁微微一笑，又惹得众人惊呼。

船油子摸了把汗，他知道不能再拒绝了，不然今天怕是要留在这里，心道左右要得罪人，不妨先向陈羽宁示好，急忙说道：“陈公子果然高量，不愧丹中小王之名，想必不需多久，便能称少皇了！陈公子稍等，我且去把顶层清理一下。”

那人一路小跑进了船，不久，大船最上层传来几声愤怒的声音，船油子很快又回到众人面前，朗声道：“恭迎陈公子！”

“你做的很不错，赏你的。”陈羽宁说着丢了一个玉瓶过去，继续道：“待会有人会与你付清船费，带路吧。”

“陈公子有何吩咐只管开口，小的必当尽犬马之力。公子这边请。”船油子急忙收好玉瓶，心头火热。

陈羽宁没有急着上船，而是折身而返，这时人们才注意刚才与陈羽宁一同走来的，还有一个白纱遮面，头戴斗笠的女子。

陈羽宁走到女子身旁说道：“梦芷，我们走吧！”

女子清冷又好听的声音传出：“陈公子还是叫我卢姑娘吧！”

“好吧，卢姑娘，这边走。”随后陈羽宁如同小厮在前引路。

下面众人大为惊奇，甚是不解。

这个卢梦芷究竟是谁呢？

小武不想知道，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大船上，上下打量着，很是新奇。

先前那个船油子很快又回来了，腰板似乎也直了些，他看着众人道：“愿意交灵石的就上来，不愿的走开，再有半刻，我们就要走了！”

有人咬着牙交了灵石，也有人咬着牙离开。

小武身上有着几百块灵石，都是姓孙的塞过来的，随着队伍付了灵石上了大船。

第一层船舱很大，但人也很多，每人不过一桌一凳，凳子宽大，可以打坐，有些茶水点心，皆有屏风相隔。

不过人太多，乱哄哄的，吃了些茶点，小武就向外走去，站在甲板上默默看着大江。

甲板上也有不少人，但安静许多。有人垂钓，有人闲聊，也有人如同小武一样，静静地看着大江逝水之景。

最高层里，陈羽宁漠然地看了眼甲板上众人，问向身旁女子：“不知卢姑娘家父所患何疾？自古丹药不分家，岐黄之术我也略知一二。”

女子沉默一会，开口道：“陈公子，小女子知晓不多，等陈公子见到家父，自可探知，若是此刻小女子乱说，误了公子想法，让公子先入为主那就不好了。”

“如此也罢，来，卢姑娘尝一尝这些果子，不但口感非凡，对修行也有所帮助。”陈羽宁折扇一收，指着桌上灵果说道。

白浪在船尾翻滚，两岸景色飞快向后拉伸，时间随之缓缓流逝。

小武看着江景，渐渐陷入沉思，突然一把折扇敲在自己脑袋上，不轻不重，刚好把小武思绪拉回。

小武转过头去，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身穿一身男装，手持折扇，及腰黑发束在身后，一副佳人临世的模样。

“小丫头片子，干嘛打我？”小武一脸疑惑。

“喂！你这个小乞丐，年纪不大，装什么深沉！还有谁是小丫头片子，叫我公子知道吗？”小女孩跳脚。

小武看着小女孩张牙舞爪的样子，笑了起来：“那小公子你为何突然打我？”

“小乞丐你年纪不大装深沉，看着江水也能走神，第一次坐船吗？”小女孩背着手在小武身边踱步。

“对啊。”小武一脸不解，还是不明白女孩好端端的要来打自己。

“你这个土包子！没见过世面就算了，刚才里面有人示警，你怎么也没听见？”小女孩斜着眼睛瞥着小武。

“唔，刚才在想事情，我没有注意到。”小武很实诚。

“你不会是想家了吧？”小女孩眼睛亮了起来，煞是好看，脑袋向前探了几分。

“是有一点。”小武摇头苦笑，小女孩说的对也不对。

“切～”小女孩拉长了声音，好似不屑，随后说道：“你没发现身边的人都进去了吗？”

小女孩提醒后，小武才发觉整个甲板上就剩下两人了。
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小武疑惑道。

“我告诉你啊，最近江边有个什么宗的抓了一条蛟蛇回来，结果没看守住，让那蛟蛇入了大江，不时在这段水域兴风作浪，一时间无人能压制。”小女孩一脸兴奋。

小武打量了小女孩一眼，问道：“难道你可以制伏它？”

小女孩白了小武一眼，随后说道：“此事刚好引得本公子的兴趣，过来看看罢了。若是真能入了本公子法眼，那算它运气好，本公子就勉强收了它。”

看着小女孩一副我是主角的样子，小武咧了咧嘴，问道：“你该不会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吧？”

小女孩大惊失色，跳着脚说道：“好你个小乞丐，再敢乱说话我把你丢进大江喂鱼！”

小武靠近些栏杆，也想看看蛟蛇什么样子，小女孩急忙把他往后拉：“你不要命了吗，那可是连好多合丹强者都压制不住的凶兽，还不赶快进去？”

小武惊讶道：“那你怎么收服它？”

“本公子说了只是先来看看罢了。”小女孩嘟着嘴巴说道。

小武脑海中剑影轻震，小武心知有危险靠近，他双目显化剑影，看到水底一条不知多长的大蛇急速而来，仅一个头颅，就近乎一丈大小。

“小心，它要从那里冲出来了。”小武指着河面某一处。

小女孩顺着小武指着的方向看去，同时疑惑道：这个小乞丐怎么可能知道。

就在小女孩心中犯嘀咕时，一个狰狞蛇头破开水面，昂着身子，俯视着整艘巨船，带起大片江水，重新落下时又激荡出一片水花，大船随之一阵摇晃。

黑色鳞片泛着寒光，森白獠牙透着凶意，沿着双目两角，不规则的疙瘩排成两条线，脑袋上有两个小包，微微隆起，那大蛟模样煞是凶狠。